大坑的土坡上,有几只羊正懒洋洋地啃着青草,放羊的老头,坐在坑边小叶杨林里,不停摇着莆扇,手里的暮年欢唱机正扯着噪子唱《刘庸下南京》
我上初中的时候,学校在一座山上
离家大约五六里路,因为路远,中午有时不回家
家中也没什么干粮可带,常常饿肚子
记得一个秋天的早晨,上学时,路过一块山芋地,趁没人的时候,我胡乱地拨开茂密的山芋叶,扒开土,想找几个山芋带着,中午填填肚子,扒了五六棵,才找到四五个胡萝卜大小的嫩山芋,我把山芋塞进书包,抬头看见,生产队的场上有人影在晃动,我猫着腰从山芋地里窜出向学校跑去
很多年前,我们家曾经有过四亩麦子,而母亲现在几乎不和我谈起活在她的回忆中的那四亩麦子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母亲忘记了我们在村北头种过的四亩麦子,可是,那把放在地下室的锈迹斑斑的镰刀泄露了母亲收藏在心底的秘密
它被母亲扔在阴暗的角落,处理陈年垃圾的时候,母亲会在结束前偶尔看它一眼,再关好门离开
它最后一次排上用场已经是十几年前了
一次车祸,一场小病,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故,甚至于一次不经意的跌倒,也许就能使一个人意外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其实这仅仅是一个意外,一个小小的意外
男孩班的一个女生爱好上了男孩,她表露了,他承诺了,本觉得男孩的单相思会是女孩,却没想到冥冥之间必定是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