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过去了,但那些对彭溪河夹杂不清的缠绵而又温情的细节,一直都在洗劫着我,在袭击着我
我陷在这些细节里,它们的包围让我的心总是荡起一层层的纹路来,就像是彭溪河上绽开的水花
伟大的庄子先生好像说过:鹤颈虽长,截之则悲;凫颈虽短,续之则愁
可知天赋之形是最可珍惜的,反之,人工的穿凿则属违反自然
鹤、凫之所不喜者,人亦不喜也
把放荡色彩形成实际生存是每对夫妇都要体验的进程
这个进程长久而平常,制止不了百般辩论
上世纪80年代的一个冬夜
诗人S与我从江油乘火车赶往靠近广元一个叫石元的三等小站
车厢里人影稀疏,滞留的浊气里混杂着寒意
我与S脱了鞋,抱足对坐在硬座上说话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我们谈心,谈与心相关的黑格尔和尼采,谈与心相系的诗歌与死亡
谈话间,S沉得尤其深,笼罩在从车窗外透进的夜色与自己灵魂的光芒里
我时有清醒,感觉S与我是巨大的皇陵边的两只私语的小鸟
石元是一个任何地图都可能忽略的小地方,但在我与朋友们的人生里程,则是永远的一站
诗人J在他的一首题为《在石元,时间是一条喂不饱的狗》中是这样描写石元的: “土台上的一树桃花/结实前/缩回身体/像一截音乐的手臂/等待日出或情歌唤醒/用了三天时间/料理完青春期的酒/和眉清目秀的梦想/上行的504次列车隆隆驶过/偶下来几个人/谈酒肉女人/顺便谈佛论道/醉一回……” 偶尔下车的几个人,就是我们
男人被她念得烦了
在她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时候,意外地把她带到了百货大楼珠宝专柜的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