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起,我熟知了家乡广漠的夜间所有的声息
在全村人都睡去的时候,满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倾听
我听见深秋时节一行雁阵掠过村庄时遗留下的一两声鸣叫,这叫声近在耳畔,我脸上的肌肤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翅膀颤动时的气流,那来自遥远北国的寒霜
我听见屋后果树在成熟的果子坠地时,发出的一声叹惋
我听见久旱之后,突然一场夜雨,干裂的土地和屋上的瓦片欢快的饮水声
在暴雨如注的夜晚,我窥见过大自然独自的疯狂表演,窥见过熟识土地的另一重面目,我感受过那四方的风是如何把自己托起,内心的惊悸和敬畏难以言喻
我还长夜倾听过暴雨初歇后屋外小溪的喃喃细语,以至多年后,我仍然觉得有一线流水悬于心间,每每从俗世的热闹中安静下来,我都会听到它细细的潺湲声,或正是那细细的潺湲声,让我从各种嘈杂的声音中安静下来
白天的结束恰如关掉电源,一切色彩九九归于一黑
这终身,有太多的回顾犯得着保护,有太多的优美想留住,再有已经的你,想再次和你团聚,再次牵你的手,去看细水长流
不过,等候了你长久,回顾了你很多,哔竟领会,咱们的缘尽了,这辈子,咱们相左了
再有朱雀,立于村当面的南坡梁上,它自西南笔架山向东南垂落,至村当面趋平变缓,而后骤落于村前左方,周旋于青龙山,并向村内合围成出水口锁村之扣环
役夫是高傲的,他不愿做渔翁,他做不了渔翁
楚国事他的家,是他的精力寄予,他一片诚恳,却不被看中,屈心抑志,只能看着国度被攻破,蓄意报国,却绵软回天
楚国破了,渔翁仍是渔翁,屈原却做不可屈原
“材堪佐明主,无计事昏君”,大概自沉才是他的到达
做一个渔翁,对他来说,大概想都未曾想过
由于渔翁是写不出《离骚》、写不出《哀郢》的,也留不下如《怀沙》般的绝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