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动了,我在车上,父亲在街头
他大声说到了家里,给我个电话
说是要忍住,可还是没有守住泪水盈眶而出,徐徐走过脸颊,落在握了电话的手背上,一滴,两滴,三滴……我实在没有能力把遗落在手上的泪珠,用一次清唱的所有感情将它穿成串,然后收回眼眶,就象千里之外的老余,任我一遍遍地呼唤,终是无法将他的身影,再次从天国里挽至我的面前来
电话里沉沉递来的声音,生了根似的留在了我的心里——老余弥留的最后时间里,上气不接下气艰难说出的话竟然是:一兵,你这棵荒野上的草,在他乡还长得好吧?老——伙——计——我——想——你——呀
他每说出一个字,我的心就会撕裂般传来一阵痛楚的凄凉感,钻心镂骨
伴随着“小草”的清唱歌声——在他的心里,我的老伙计他走了
这三个人手中的电筒同时射出强光,窗下那个黑影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三个人扑倒在地
在抓的过程中,三支手电都掉在了地上,因此还没法认清那人到底是谁,但是他的力量却似乎大得惊人,做着激烈的反抗,三个人都很难将他控制住
好不容易把他紧紧地按住了,一个年轻人捡起地上的手电来一照,同时发出了两声惊呼——妈也!天啦!
队上的地中的草由父亲拔,我有时也帮忙
父亲没有工分,我每天挣1分工分
队上不准队上的地中有草,更不准私人有地长出庄稼来,我就记住了
此时此刻,你也许坐在木制阁楼下的屋檐下,望着村庄后面的树林,望着山峦遮不住的余光
火焰照亮你,微微透红的脸颊,没有悲伤,也没有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