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想过流浪的日子,想背着包经过河流小溪,名山大川,寺庙和人烟,经过桥梁沟壑,寻找一片不冒炊烟的地方独自忧伤,过完剩余的岁月,在她还没有来得及真正从原地出发的时候,他来了,背着背包,带着光明和烈焰奔跑而来
这天梯,绝大局部的踏步都很陡,直上直下那种
每攀爬一步都是挑拨自身材能,挑拨人命极限的一种果敢和抵抗
惟有不畏艰险的人本领观赏到那秀美的得意,感遭到勇者的欣喜和骄气
没想到上了火车,儿子老实了没有三分钟,好动的本性就在这陌生的环境得到了充分的展示
要么顺着卧铺栏杆爬高爬低,玩的全是让人心跳的动作;要么就跪在过道上的休息椅上让别人与他配合,一会儿把列车窗口开大,一会儿又要关小,扑扑楞楞、冒冒失失,不是鞋底蹭脏了别人的裤子,就是把茶几上的食物碰掉;从不怯生的儿子还充当义务清洁员,帮别人倒果皮、扔空纸盒,满车厢都是他忙碌的影子
儿子干得非常积极,有时,人家的饮料还没喝完,就会被眼明手快的儿子给扔进垃圾箱
当他第N次把茶几上的食物碰翻时,我高高地扬起了巴掌,对铺的中年男子给挡住了,这是一位维族汉子,他冲我摆摆手,还冲我儿子竖起了大拇指:“调皮的孩子,亚克西!”调皮的孩子好?以为他是在说反话
我对他怒目而视,却看见他一脸的真诚
这位维族汉子的汉语说的非常流利,他问我,那年,克拉玛依那场大火知道吗?我点点头
接着他无限感慨地告诉我发生在他儿子身上的故事
(大致是晓民的泄漏)——我喜欢张爱的事情就在学校传开了,男同学经常开我玩笑——我感到羞耻,但又无话可说
接下来的初秋天气,黄叶遍野,草木萎枯,粮食和山果的香味无孔不入
下课了,我们照常追逐玩耍,数百条腿在窄长的校院万马奔腾——而我却再不像从前那样,哪里热闹到哪里去,总是在靠近张爱的地方——哪怕只我一个人,他们都疏远我,只要张爱在——再孤独也是繁华的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十八年前,当你的双脚迈出母亲视野的那一刻,你就感到你将永远地失去什么;今夜,你独自伫立窗前,听秋虫忧郁地低鸣,浓重的夜色中,你恍然醒悟:珍贵的东西已不复存在,那种失却精神家园的痛楚无法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