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老屋有一支有关老屋的歌,在心里打了很久、很久的漩涡,一直没有唱出来
今年春节,我终于在侄儿的陪同下回了一趟老屋
天!这是那栋我熟悉的亲切的热闹的、生我长我、陪伴了我十八年的老屋么?怎么这般的低矮?我童年、少年眼中那高大、气派的大斗门哪里去了?那142020-12【原创】
林少华:2003年头第一次相会的功夫有过交谈
我说翻译他的大作一直很欣喜
由于情绪下文笔上有志同道合之处,总之很对性情
他说他这上面也有共鸣,假如不对性情,就很累很苦楚
如果我说陇东,也许有人没有听说,但是提到陕、甘、宁边区,提到“小米加步枪”,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里曾经是红色中国的发祥地,如今是甘肃的粮仓和油库
还有道教第一名山崆峒山也在这里,而庆阳的香包,皮影已经蜚声世界各地
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对雨夜充满了恐惧
这种感觉来自少年时代无数个夏日的下午
记忆中,在那燠热的夏日,我总和母亲在村口的麦场里忙乎着麦子
突然,母亲说:“快摞麦”,我们就把散开晒太阳的麦捆又摞成叫作“猴顶灯”似的麦垛
在刚摞好或者快要摞好的时候,大雨往往就下起来了
多少次这样的经历,让我觉着母亲像个风水先生,能够准确地预知到一场雨的来临
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听到了不少关于云与雨的民谚:“黑云黄边子,必能下冷子”、“石头云,砸死人”、“云朝西;泡死鸡;云朝南;水翻船;云朝东,一场空”
这样的民谚,也是我接触到的最为本质的诗歌
那时候的雨,一下就是好几天,不像现在的故乡,越来越干旱了
所以,雨夜,成为我少年时期独有的一份经历
应该说,乡村的夏夜,是属于月光、轻风、荧火虫、老槐树下唱起的童谣,它的本质是安棕的,但是,那无法终止下来的雨,夺走了我心中的美好之物,提前构成了我人生中最初的恐惧
雨哗啦啦地下着,在我心里,总觉着外面有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在朝我走来,我也总是把这种脚步声和露天电影里看到的手提刺刀的日本鬼子联系起来--在自己的西厢房里,我独身一人,担惊受怕地捱过一个又一个无月的雨夜
谁也没有料到,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
如今我生活在城里,偶尔碰上雨夜,尽管我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灯火通明的世界,但心里也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心,总觉着在这样一个夜晚,要发生点什么
内心有些不安的我站在阳台,对面家属楼那些陌生或者熟悉的人们,要么看电视打牌,要么聊天甚至做爱,平静地生活着
但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所以,每至雨夜,我总是给朋友打打电话,或者和妻子说话
我想,这种挥之不去的感觉,是岁月在一个少年心里投下的阴影和这种阴影的一次显形吧
而这种显形,让我的回忆震颤不止,让我在多年之后写下了这样的句子:云的注脚被夜色收入一本没有月光的选集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有急促的脚步声自黑暗传来
没有雨,水要分时段,电要分片区
我站在水笼头下,不敢把自己洗干净
我们有水,但它多珍贵
菜又没洗干净,我细心地用菜叶子包裹起小小的虫,把它捡出碗,没有说话,洗菜的女孩节约用水,多么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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